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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忙到了两点多，果然不出楚俊所料，昨天中午卖了不到400人次，今儿中午直接超了700，将近800了。因为好多教师都没回家，直接吃了食堂，吃完才回家去睡觉午休。
“卖了787份炒菜，每人一份的算就是787人进了食堂，均七毛一份，计550块钱，披萨846份，均4毛每份，计338，一共是888，加早晨的800，这就是1680了，呵呵，这买卖……”六叔一算完帐，也抹了眼泪，我侄子要发达了啊。
他估计晚上也和中午差不多，因为晚上还是这么多人，封闭管理了，谁也出不去啊，不吃食堂你就饿着吧。
“叔，晚上怕要少一些，毕竟中午吃饱了，”
六叔摇摇头，“未必啊，我这么说，4毛线的披萨，我是不够吃饱的，晚上还得吃，何况晚上有稀饭，腌菜都没算钱呢，那个太少，不值一计，总之，晚上少也少不到哪去，中午888块，晚上最少也有800块，不信你看着，呵呵。”
楚俊就笑了笑，那感情好。
“叔，我给李主任说好了，下午他把教师家人数统计出来，我让他找您谈套餐价，我得去走丈母娘，有事。”
“嗯嗯，你去吧，叔给你盯着。”
头一天开学，就基本看出了以后的状况。
之前楚俊和老婆预算的那个数已经不需要担心了。
两点四十多，楚俊骑着自行车出了三中，路过小卖部买了七八个罐头，这不是去看伤号吗？
据老婆说，丈母娘半张脸都肿了。
三点多一点，楚俊准时迈进了丈母家，给他开门的是岳父老子苏诚。
“你来就来嘛，买东西做啥？”
看女婿提着一大网兜的罐头和一些水果，老苏心里头还是热乎乎的，这个女婿不是不懂人情世故，是他以前太穷了，懂也买不起东西。
“爸，我妈还好吧？”
楚俊嘴永远是那么甜，哪怕被丈母娘骂的狗血喷头，仍旧一口一个妈叫着。
“进家进家，别理那老娘们儿……”
老苏也是不肯轻易低头认错的人，脾气跟茅坑的石头一样，又臭又硬。
“爸……”楚俊小声说，“大半辈子都走过来了，风一场雨一场的，我妈也不容易，还不是为了这个家，不是我这个做小辈的说爸你，真心不该动手，伤夫妻情份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老苏没说话，不知该说啥，接过了网兜，崩着一张脸，但他眼里有懊悔的神情。
这时，苏棠从卧室出来，看见老公就露出了喜色。
“你不忙？”
“再忙也能挤出时间来，我看看妈去……”
“呃，我妈不想叫你看……”
苏棠给楚俊挤眼。
“那不成，太没礼貌了，我跟妈说说话……”楚俊换过拖鞋就往卧室走。
他这推门一进来，王蓉赶紧拉被子把头也蒙上了。
“你看看……”苏棠白了眼老公，眼里多少藏着笑，我妈要脸面的人，现在肿了脸，能好意思见你？
楚俊不以为然，张口就说，“妈，我是来跟您说那个骗子的事……”
哗！
一听说骗子的事，王蓉也顾不上什么脸不脸的了，撩开被子露出了脸。
果然，左边个张脸有些红肿，眼角处还有血丝，岳父一巴掌撩的也不轻，可见当时的火气有多大？
王蓉赶紧又抬手捂住半张脸，瞪了楚俊一眼，“你少哄我，你知道那个人是个骗子？”
虽说口气不善，但是没开口就骂废物，这已经是王蓉的巨大进步了。
“妈，这事交给我处理吧，您就配合一下，成不成？”
“你叫我咋配合？”
王蓉有些心动了，能要回那一万块钱来，咋也行，不然自己家都要揭不开锅了，家里生意还等着钱周转呢。
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。
楚俊微蹙眉，“妈，有这么个情况，大表哥那里，毕竟是您亲侄子，你这回要拿出破脸的架式来，才能行。”
“破脸？”
王蓉多少有些犹豫了，似拿不定主意，望向女儿苏棠。
苏棠帮腔道：“妈，人家都骗上门了，你还顾念那么多？大舅二舅他们借咱们家的钱，可曾提过一个还字？这次又领着外人行骗上门，妈，你再想想，这是亲戚还是外人？”
楚俊又补了一句，“妈，也不是真叫您和他破脸，就是配合一下，装，先把钱要回来再说，至于以后破不破脸，还不是妈您说了算？”
“真的？”其实王蓉没那么聪明，她就是风风火火的直肠子个性，有点泼，有点辣，但绝对不叫精明。
而且到了关键时候，她也拿不出个主意来。
“嗯，有些人给您惯坏了，吃准了您的个性，所以一二再，再而三的想占便宜，您得硬起心肠来收拾他一回。”
“……”
王蓉又看了看女儿，还是吃不准，见女儿点头，她才道：“那你说，我咋配合？”
“你给大舅打个电话，就说王亨不是还要一万块钱吗？让他明天下午来拿，找那个林飞什么的也来，您要当面问问他事到底办的咋样了，把他们骗来就行了，剩下的事交给我……”
“这就行了？”
“嗯。”
看着楚俊自信的点头，王蓉有点怔，苏棠也有些惊奇。
她没忍住问道：“你有啥办法？老公。”
“明天下午你就知道了……”
“连我也不告诉？”
“法不传六耳。”
“臭德性。”
苏棠啐老公一句。
不过，能从她眼里看到老公的爱。
老公没说，她也没再追问，因为她信任自己的老公，这阵子他办的太多事都叫自己吃惊加放心。
她理会知道老公绝对不会坑自己，这就足够了。
“媳妇，我买了些罐头水果啥的，你拿过来给妈吃点，下下火，再说昨天的事，我爸也是有点失控，刚才跟我说，不是诚心那个啥，就是一甩手，妈你的脸就凑巧撞上了……”
“呸，我才不信呢……”
王蓉狠瞪女婿一眼，我犯贱啊？拿脸往人家巴掌上凑？
“真的，妈，那个，爸，你进来说啊……”
楚俊心说，我把话给你铺出来了，你别掉链子啊。
果然，老苏从门口出现，黑着脸道：“我那一撩手就是准备进房去呀，谁知你妈的脸凑巧在那里……”
“老不要脸的东西，滚出去……”
王蓉一见丈夫进来，就把枕头飞砸过去。
老苏眼急手快，一把捞住枕头，梗着脖子说，“我要胡说半句，让我吃罐头咽噎死……”
噗……苏棠没忍住喷笑了。
王蓉都懵了，自己男人咋能这么不要脸呢？
楚俊这边趁机道：“爸，不管咋说，是你不对嘛，总得给我妈道个歉不是？”
“那是……老婆，我一不小时，让你把脸蹭我手上了，我下次一定注意……”
“滚滚，两个凑不要脸的东西，没一个好人，全给我滚……”
王蓉气的哭笑不得，又抓起另一个枕头砸过去。
楚俊和岳父老苏俩人一起落荒而逃。
苏棠都捂脸了，看看这俩人，脸皮咋能这么厚？我妈没给活活气死就不错了。
实际上，王蓉是真的给气笑了……见两个人跑出去，女儿在那笑，她就瞪眼，“你还笑？没良心的东西……”
苏棠把门给关上，在炕沿边一坐，抱住她胳膊，“妈，老夫老妻了，还真能离了咋的？我爸也是因为被骗钱，又那个什么凑一起了，没压住火儿，让我说他也不可能动手，是不是妈你真把脸给凑过去，巧合了？”
“啊……死丫头片子，老娘白养你了，你和他们一伙的啊？”
王蓉就捶女儿。
苏棠笑着也往外跑，留不住了。
卧室没人了，王蓉伸手捂住自己嘴，眼泪又下来了，正如女儿说的，还真能离了咋地？大半辈子过去了，临老了还被男人扫地出门？那自己除了一死，还有路走？
正琢磨着，门开，老苏又进来了，顺手把让给关上。
王蓉半张着嘴，傻了眼。